843儿子眼里的季羡林:他是人生的失败者,孤独、吝啬、无情的文人
一九九四年二月八日,八十四岁高龄的季羡林和六十岁的儿子季承发生口角。
那时,季羡林夫人彭德华住进医院已有两个多月。
因为快过年了,季承去了一趟父亲在北大的家,从早上到下午四点,帮着母亲打扫了一下客厅,打扫了一下。
这时,季羡林注意到卧室里少了一盆君子兰,便劈头盖脸地问:
“我的花呢?”
这盆花是季家人从楼上扔下来的,然后把它种在盆里的。
季承见父亲发了狠,心中积攒了多年的怨气又冒了出来,不悦道:
“我扔掉了!”
季羡林大怒:
“你凭什么把我最喜欢的东西扔出去?”
这时,季承开口:
“上帝啊!”
季羡林被噎得说不出话来,他兴奋地喊道:
“这里是我家!我才不要你养老呢!”
季承:“……”
“我有照顾你爷爷的意思,这一做就是几十年!”
季羡林顿时大怒:
“这是你自愿的!我已经看穿了你。你都是为了你妈妈才这么做的!咱俩就到这里吧!”
季承:“……”
“我娘是什么人?她是您的夫人.我们从未拆散过你们!”
那次争吵之后,父亲和儿子之间产生了分歧。
这一年年底,季羡林忽然对他的儿子说:
“从现在开始,你不用再来北大了。等你娘死了再说。”
季承一听,直接扭头离开了。
“我明白了,就离开了他家。”
彭德华死于两天后。
母亲死后,季承再也没有踏入过父亲的家门,父子反目成仇,十三年不见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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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羡林
季羡林是世界著名的东方学“大师”,也是一位著名的语言学家和教育家.
他精通十二种语言,曾任北京大学副校长,北大唯一的终身教授。
然而,季羡林过世之后,其子季承却撰文痛斥父亲:
“你口中的国学大师季羡林,我从来都没有见过,我只知道他表面上看起来很热闹,实际上内心很冷,也很孤独。”
在季承的眼里,季羡林就像一个落魄的浪人,无家可归的浪人,孤独而孤独,吝啬而无情。
那么,他们父子二人之间,究竟发生了什么?真相究竟是什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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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羡林
01
要了解一个人,应追溯到他人生的开始。
季羡林于1911年出生于山东一个贫穷的乡村,家里经常有上顿没有下顿的日子。
童年的艰苦生活,使季羡林一生都过着艰苦朴素的生活。
季羡林六岁时,父亲无可奈何,将他送到济南打工的哥哥家中,让他抚养成人。
季羡林的叔叔独女,迫切需要一个男丁来光宗耀祖,传宗接代。
因此,舅舅悉心栽培季羡林读书,平时对他要求非常严格。
姑母偏心女儿,对待季羡林的态度也不一样。
她为女儿穿上了府服,为季羡林穿上了粗布;
季羡林一天要吃三文饭,姑母偏只给他两文,每天都要忍饥挨饿。
寄人篱下,受尽歧视,季羡林经常半夜躲在被窝里嚎啕大哭。
由于缺乏亲情的熏陶,季羡林在成长过程中感情淡漠,对家的概念也十分淡薄。
他感谢叔父把他抚养成人,对他说:
“对于叔父一家,我只有感激之情,并无爱慕之情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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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德华先生
02
季羡林很感激叔叔改变了他的命运,使他从一个乡下来的孩子,成长为一个品学兼优,前途无量的青年。
一九三○年,他考入北京大学、清华大学,最后考入清华大学,专攻西洋文学。
恰在此时,叔父为季羡林安排了一门亲事。
女的叫彭德华,比季羡林大四岁,只上过小学.
那个时候,季、彭两家人住在一起,两家人的关系都很好,季羡林看中的是“荷姐”,也就是彭家的第四个女儿。
何姐生得美丽,聪明伶俐,活泼好动,常到前院与季羡林谈笑风生。
然而,彭氏家族却将花容月貌的荷姐许配给富贵人家的公子刘少言,将其貌不扬的三女儿彭德华许配给季羡林。
季羡林没有选择的余地,只能忍受包办婚姻的痛苦,这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摆脱的痛苦。
他的《清华园日记》是这样写的:
“一想到将来,我的前途就黯淡无光了,在这样的家庭里,生活还能有什么幸福呢?”
1934年,季羡林毕业于清华大学,当上了一名中学教师,每个月都能给家里寄生活费。
彭德华已经有了一个女儿季婉如,第二年,他又多了一个儿子,叫季承。
季羡林总算完成了叔父“光宗耀祖、传宗接代”的使命,心中大慰。
他开始偷偷存钱,准备自己去国外读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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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羡林
03
1935年,季羡林有幸成为清华大学和德国大学的交换生,并获得了公费留学的机会。
原本的计划,只是两年的时间。
由于抗日战争和二战的爆发,季羡林在德国呆了11年!
季羡林的叔叔在抗日战争中丢了工作,家里没了收入来源。
季羡林两个孩子都辍学了,他每天都帮着裱火柴盒,补贴家用。
季羡林的老婆就像一头牛,起早贪黑,任劳任怨,承担了很多家务,比如做饭,做衣服,做鞋子,洗衣服等等。
寡妇和寡妇都是被人欺负的,有个远房亲戚还打起了彭德华的主意,经常找上门来。
他的儿子季承,长大之后,很是心疼自己的母亲。
“找不到一个倾诉心事,找不到一个倾诉心事的人。”
季羡林离开家的时候,女儿才2岁,儿子才3个月,两个孩子从小就缺少父爱。
每当有人问他:
“你父亲呢?”
兄妹二人一脸茫然,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
久而久之,季承和她的妹妹都以为他是在挑衅他们,也就不在意了。
不过,他们心里总想着:
“我怎么就没爹了?我爸爸长得怎么样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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伊姆加德,伊姆加德
04
一九四一年,季羡林准备在哥廷根大学攻读哲学博士。
教授对他说:
“博士论文是要打出来的。”
季羡林买不起打字机,打起字来就更不用说了。
于是,这位同学将他的房东之女伊姆加德介绍给了他。
伊姆加德满口答应:
“季老师,这篇论文我可以帮你打印出来,但你得陪我走一圈。”
此后,无论什么时候,伊姆加德完成了一次印刷,季羡林都会履行他的诺言,带她到处走走。
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,两人之间产生了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爱意,但却让他们永生难忘。
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,在爱情和责任的斗争中,季羡林毅然决定回国,与妻子和孩子团聚:
“随它去吧!不舍终究是有时间限制的。我有家,有家,有妻室,该走了。故乡已经在召唤我了。”
而伊姆加德终生不嫁,一生等待季羡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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彭德华坐在前排右侧,季承坐在后排,季婉如坐在后排。
05
一九四六年,季羡林出任北京大学东方语言文学系主任,兼任北京大学中文系的正教授。
后来他在北京任教,每月寄钱回家,只有在暑假和寒假才会回济南看望父母。
也就是说,一九四六年到一九六二年,整整十六年,季羡林和他的妻子都是分开住的。
儿子季承曾多次写信给父亲,希望他能把母亲接回北京,好有个照应。
季羡林直言道:
“我们之间,并无男女之情!”
季承一九五二年考入北京俄语专科学校,毕业后任中国科学院高能物理所高级工程师,从事物理、化学、物理等方面的研究工作。
他在北京念大学时,曾几次单独去看望父亲。
每一次,季羡林只是简单地询问儿子在学校学习了哪些科目,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生活,也没有问过自己未来的打算。
所以,季承才会觉得,自己的父亲,对他很冷淡,很疏远。
有一次他向父亲借相机,被季羡林拒绝了:
“我的相机是不借给别人的。”
事后,季羡林懊悔不已,几次三番地向儿子打听照相机的价钱,说要给儿子买一台。
然而,固执的季承,却用他的外套,换来了一个同学的照相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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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羡林一家亲
06
季羡林的叔叔在1962年去世了。
季承放心不下他们,执意要带着他们去北京。
直到那时,季羡林才和他的妻子重聚在一起,拥有了真正的家庭。
北大特地将燕园朗润园13栋送给季羡林,并赠送一张双人床。
没想到季羡林习惯了独居,他把自己的床改成了两张单人床,一张放在卧室,一张放在客厅。
看着客厅里睡着的母亲,季承的心情很不好。
“每次看到母亲一个人睡在客厅里,我和妹妹的心情都会变得很糟糕,只是那时候我们才刚刚团聚,不想节外生枝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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季羡林和他的夫人彭德华
季承与妹妹毕业后定居在北京,每周日都会到父母家探望并帮忙料理家务。
但季羡林有一个奇怪的习惯。
他不让孩子们用自来水来擦地板和马桶,孩子们只好到家门口的湖边取水,用来擦洗地板和马桶;
他是个节约能源的人,什么洗衣机、冰箱、抽油烟机之类的家电都不肯买,有时候一进门就关了灯、电视,弄得大家手足无措;
他不肯换衣服,不肯换床单,说是不能破,也不能洗。
季承将这一切归结到了“吝啬”上:
“其中一个原因,就是我们不舍得花钱。每个月,父亲都会给母亲一笔钱,作为她的生活费。既然他不给钱了,妈妈就不敢再问了。如果不够,他可以用自己的存款来支付。母亲常常为这件事烦恼。”
但是季羡林对家人很抠门,对外人却很大方。
“父亲对别人的赞助就很大方,不管是阿姨、护工、清洁员或者自己的学生,学生的子女等,都是如此。三千、五千、一万、几万,都是不假思索的。对于社会的捐赠也是慷慨的。父亲对外人和蔼可亲,平易近人。但是对家里人,总有点冷若冰霜。对我们,包括孩子们的事,一律不闻不问。”
季承
07
1994年初,季羡林跟儿子因为一盆花,发生了争吵。
当然,季羡林发火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原因:
那就是离过一次婚、60岁的季承,竟然跟季羡林的小保姆好了,而那个保姆比季承小将近四十岁!
季羡林不满儿子跟母亲更亲近、加之瞧不上儿子的荒唐行为,而儿子也不满父亲对母亲、对家人的态度,父子俩多年来积攒的矛盾彻底爆发!
“后来我逐渐明白了,父亲对我有意见,不仅是因为我和家里的小保姆好,还不满我对母亲的厚爱和孝敬。”
1994年底,彭德华去世前两天,季羡林因为住院费的事情,跟儿子再次发生不愉快,他一气之下把儿子逐出了家门!
季羡林
接下来的日子,季羡林彻底成了一个孤家寡人——
他的婶母、女儿、妻子、女婿相继去世,孙子、孙女、外孙陆续出国,儿子又被撵走。
“夜阑人静,虚室寂清。万籁俱寂,独对孤灯。往事如潮,汹涌绕缭。伴我寂寥,唯有一猫。”
就在这时,一个叫李玉洁的女人乘虚而入。
她主动进入季羡林的家,义务照顾季羡林,充当了他的助手和家庭总管。
李玉洁曾经是季羡林手下的老工作人员,极善交际,长于言谈。
她趁着季羡林无人照顾、心灵脆弱,很快取得了老人的信任。
2003年,92岁的季羡林因身体原因,长期在医院住了下来。
期间,医院几次报病危。
但是,李玉洁一直隐瞒不露,甚至阻止季羡林的亲戚、学生过来探望。
因为没人来看望自己,季羡林在一篇文章里写道:
“我已病在医院几年,亲属中真关心我的好像没有一个人。儿女联合起来,造作流言蜚语,向我脸上抹黑。所以我常说,我没有儿女。我对所谓血统早就怀疑。”
季承
事实上,季承此时应诺贝尔物理学奖得者李政道的邀请,在“中国高等科学技术中心”任职,每天上下班都会经过父亲所在的医院。
他几次想去见父亲,却受到重重阻挠。
直到2008年,突然曝出一件“季羡林藏品被盗卖”事件,而线索指向李玉洁,事情才有了转机。
“偷窃父亲文物的不是别人,正是在他身边看似辛勤工作了十几年的所谓秘书李玉洁。”
季承这才想明白,多年来“父亲不见自己”,也许并不是父亲的本意。
“十几年隔绝,人在咫尺,心各一方,意气指使,互不相让,为人利用,后果难耐。”
08
不久,季承终于得以看望父亲:
“爸爸,我给你请罪来了。”
季羡林看见老了不少的儿子,轻声说:
“你何罪之有啊,这些年,何尝不是天天想念呀。”
季承听了,哽咽道:
“以前也想来看你,就是进不来。十三年来,我每天上下班都经过医院,也专门来过医院多次,就是进不来!”
季羡林摇了摇头:
“为什么有这么多障碍?我了解一点,但不懂。”
从这以后,季承每天都来医院陪伴父亲,照顾父亲。
此时,他已经跟保姆马晓琴结婚,并且在去年7月生下一个男孩。
这个小孙子,跟季羡林相差97岁。
儿孙绕膝,亲奉汤药,这给晚年的季羡林带来莫大的安慰。
季承如是说:
“在我和父亲相处的最后8个月里,父亲没有向我解释什么,我也没有对父亲抱怨什么。我们是在一种大的谅解中相处的。这一段时间真是充满了温馨、真情,是我们父子之间最融洽的时光。”
父子俩冰释前嫌,季承成为父亲遗产的全权代理人。
2008年11月18日,季羡林给李玉洁写了一张纸条:
“玉洁同志:
请你将你保存的我的日记、文稿、书画、钱、礼品等全部物品交给季承、季清二位。谢谢!”
季承
09
2009年7月10日,季承照例来到医院,给父亲读报、揉胳膊。
到了下午四点半,他要参加一个会议,便说:
“今天不能陪您吃晚饭了,明天我再来看你。”
平日里,季羡林总是催促道:
“你回去吧,你还有一大家人呢。”
但是那天,他却反常地什么都没说,眼神显现出一种留恋、不舍,甚至是恐惧。
第二天上午9点,季羡林在医院辞世,享年98岁。
季承回忆跟父亲的最后一面,痛哭着说:
“如果我知道这次分别竟然是诀别的话,我不会离开父亲半步的!”
季羡林去世后,季承写了一本回忆录《我和父亲季羡林》。
在书的封面,他写道:
“我一直不认识你们所说的‘国学大师’季羡林,我只知道,在热热闹闹的学术追捧中,父亲的内心是冷的,是寂寞的。”
在书的封底上端,叶匡政评论道:
“在儿子的笔下,季羡林可以说是一个人生的失败者,一个有国无家的浪人,一个孤独、寂寞、吝啬、无情的文人。早年的心结——寄居叔父家、无爱的婚姻、母亲的早逝,塑造了他压抑、封闭、孤傲的性格,他的意气用事毁了自己一家,又使他身陷阴谋的泥沼而难以自拔。”
这两段话引起了轩然大波,一些读者指责季承不孝,爆料了季羡林在生活中的负面形象。
但也有读者说,季承让大家看到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季羡林。
不久,记者采访季承:
“您为什么要写这一本书,为什么这样写?”
季承坦白道:
“我是为了让大家了解真情,了解真实的季羡林和季家。我们家就是这样子的,有什么要避讳的呢?
我的父亲季羡林先生,他是人,不是神。
为尊者避讳,不是正确的做法。
我不避讳父亲和我们家、我自己的某些真情,这样做绝不会对大家造成损害,相反会得到大家更多的理解,更多的同情。”
季羡林
10
家家有本难念的经,户户藏些不说的事。
季羡林一生都在爱与责任中挣扎——
他有自己的父母,却从小寄人篱下、受人歧视,没有体会到家庭的温暖,导致长大后家庭观念淡漠;
他有自己钟意的女子,比如邻居家的四小姐、德国女子伊姆加德,却不得不接受既无爱情可言、又缺少共同语言的包办婚姻。
最终,他对养父母只有感激,没有感情;
他跟妻子没有爱情,分居多年;
他对子女冷漠疏离,照顾不周。
他伤人又伤己,不仅自己痛苦,还让子女的童年重蹈覆辙,蒙上了不幸福的阴影,以至于子女长大后对他心存怨气。
季羡林对家人的淡漠,跟童年经历有关;
季承对父亲的怨气,也跟童年经历有关。
可见,童年缺失的东西,可能一辈子都无法弥补。
正如季承所说:
“先天不足,是我们家不幸的根源。”
最终,父子俩因为一时意气而决裂,让外人钻了空子。
在外人的挑拨离间下,父子竟然整整13年没有见面,令人可怜、可悲、可叹!
参考书籍:
01《我和父亲季羡林》——季承
02《一代学宗季羡林》——王佩芬 编著
03《季羡林先生:听见海棠花未眠》——张光璘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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